BioNTech关闭细胞疗法工厂、裁员63人，实体瘤CAR-T前路何方？

CAR-T 研发“断舍离”

实体瘤CAR-T疗法进展受阻而导致裁员的现象在如今的“生物寒冬”中早已屡见不鲜。今年1月中旬，Atara Biotherapeutics因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拒批其同种异体、“现货型” EBV 特异性 T 细胞免疫疗法Ebvallo（tabelecleucel），导致股价暴跌40%。据悉，该疗法除了针对利妥昔单抗治疗失败的移植后EBV+ PTLD患者，还计划用于治疗包括鼻咽癌在内的其他EBV相关血液癌症和实体瘤。到了3月，Atara裁员50%，同时暂停了两个 CAR-T 项目—— ATA3219 和 ATA3431。

BioNTech的此次裁员也是基于CLDN6靶向CAR-T项目BNT211在针对睾丸癌/生殖细胞肿瘤的早期临床试验中表现不佳。在对一项探索性1期临床试验数据进行全面评估后，BioNTech决定停止该候选药物在该适应症的进一步研究。

尽管如此，这一决定不会影响BNT211目前正在进行的一项针对CLDN6阳性复发或难治性实体瘤患者的I期临床研究（BNT211-01）。CLDN6是一种在多种实体瘤中均有表达的蛋白靶点，包括卵巢癌、肉瘤、睾丸癌、子宫内膜癌和胃癌等。BioNTech将继续探索BNT211在其他潜在适应症中的应用前景，并将在未来几个月内调整盖瑟斯堡基地的能力，以支持公司的其他创新疗法的研发进程。

虽然BioNTech将继续推进BNT211在其他肿瘤适应症中的研究，但此次业务调整并非该公司在今年首次对其CAR-T战略做出重要变更。

早在今年3月，BioNTech就决定放弃与Autolus Therapeutics合作开发双靶点CAR-T细胞疗法AUTO1/22的选择权。这一决定令人意外，因为就在一年前的2024年2月，BioNTech曾以高达2.5亿美元与Autolus达成战略合作。该合作旨在加速双方自体CAR-T项目的商业化进程。

根据协议条款，BioNTech将使用Autolus在英国的制造和商业供应基础设施，以及临床研究中心网络，加速推进BNT211在其他CLDN6+肿瘤类型中的开发。此外，BioNTech还获得了Autolus精准细胞靶向技术和细胞编程技术的独家许可，进一步支持BioNTech体内细胞疗法和抗体–药物偶联（ADC）候选药物的开发。作为回报，BioNTech将支持Autolus的先导自体CD19 CAR-T细胞疗法（称为obe-cel）的推出和适应症扩展，并获得了联合商业化Autolus AUTO1/22和AUTO6NG两项项目的权利。

然而，仅仅过去一年，BioNTech便因对研发管线优先级的重新评估，选择缩减与Autolus的合作范围。尽管如此，BioNTech仍保留对另一候选项目AUTO6NG的未来开发选择权。AUTO6NG是一种针对GD2靶点的T细胞疗法，主要用于治疗神经母细胞瘤及其他表达GD2的实体瘤，目前该项目仍在持续推进中。

此次“断舍离”不仅体现了BioNTech对资源的聚焦和战略灵活性，也反映出当前生物制药行业在高资金压力下对研发管线进行动态调整的普遍趋势。正如药时代在近日报道的2025生物科技生死线：39%企业一年内或将断粮中指出，面对越来越严峻的资金压力，生物科技企业的领导者必须从根本上重新审视资本配置方式、与利益相关者的沟通策略，并尽早做出艰难但必要的投资组合决策。

BioNTech因与辉瑞（Pfizer）合作开发mRNA新冠疫苗而声名鹊起，但随着疫情的有效控制，该公司正逐步将其战略重心转向癌症领域，希望完成从疫苗供应商向“全整合免疫治疗巨头”的转型。BioNTech 对CAR-T战略的调整，或许正是其全球资源整合的关键一环，将资源聚焦于核心业务。

为了推进这一宏伟目标，BioNTech高管在今年5月透露，公司计划建立多个ADC产品BNT323的“供应节点”，以减少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此外，BioNTech还希望在今年内向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提交该ADC药物的上市申请。

与此同时，BioNTech在今年5月20日宣布，将在未来十年内投资高达10亿英镑（约合人民币92亿元），用于加强其在英国的研发业务。这是英国生命科学领域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之一，该项目包括在英国新建两个研究中心，并设立位于伦敦的英国总部，在此基础上创建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另一个研究中心将设在剑桥，专注于基因组学、肿瘤学、结构生物学和再生医学等领域的研究。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2025年6月12日，BioNTech宣布将以12.5亿美元全股票交易收购竞争对手CureVac。这被BioNTech称之为，“标志着其肿瘤学战略执行的下一个里程碑”，同时也会终结这两家mRNA公司长达3年的专利拉锯战。在宣布这项交易时，BioNTech并未提及是否会引入CureVac的mRNA疫苗候选产品，而是重点强调了CureVac位于德国图宾根（Tübingen）的研究与制造基地所带来的技术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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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T实体瘤春风吹向中国

回顾过去，CAR-T治疗领域呈现出明显的两极分化：一方面，在血液瘤领域的研发如火如荼，技术日益成熟；另一方面，在实体瘤领域却如同陷入迷雾森林，进展缓慢，面临重重挑战。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归根结底，就在于实体瘤CAR-T面临着诸多挑战，包括肿瘤特异性抗原（TSA）缺乏与靶点特异性不足、CAR-T细胞的运输与肿瘤浸润困难、免疫抑制性肿瘤微环境（TME）、CAR-T细胞功能耗竭与持久性不足、生产成本与标准化难题等。

随着对新抗原的深入研究以及CAR-T细胞改造技术的不断突破，CAR-T疗法在肺癌、胃癌、肝癌等实体瘤治疗领域取得了一些重要进展。目前，国内已有超过20家企业布局实体瘤CAR-T疗法，并在某些方面实现了局部领先。

• 2025 年 5 月 26 日，科济药业舒瑞基奥仑赛注射液（CT041）在中国开展的针对晚期胃癌/食管胃结合部癌的确证性 II 期临床试验（CT041-ST-01, NCT04581473）的研究结果摘要已于 ASCO 网站公布。这是全球范围内实体瘤 CAR-T 领域首个开展的确证性随机对照试验。 科济药业预计今年上半年向NMPA递交舒瑞基奥仑赛的上市申请，若顺利获批，有望拿下全球首款实体瘤CAR-T产品。

• 去年7月，百吉生物宣布，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已同意开展BRG01注射液（EBV特异性CAR-T）的关键性II期临床试验，用于治疗复发/转移性EBV阳性鼻咽癌患者。这是全球首个中美获批并进入II期的实体瘤细胞原研药，是实体瘤细胞治疗领域的一大重要进展。

BioNTech与Atara的案例是多方面因素影响下的结果，并不意味着产品本身疗效的价值，或者整个赛道的潜力。实体瘤CAR-T的春风或正吹向中国。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药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