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药在寒冬，基因疗法在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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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底，FDA 在一个月内接连批准了两款基因编辑疗法，分别是CRISPR Therapeutics/Vertex（福泰制药）的Casgevy和bluebird bio（蓝鸟生物）的Lyfgenia。

当时，FDA的新闻稿将两款产品的获批定义为“里程碑进展”。FDA生物制品评估和研究中心主任Peter Marks表示，这些批准代表了一项重要的医学进步，即使用创新的基于细胞的基因疗法来靶向潜在的破坏性疾病并改善公众健康。行动是在对支持批准所需的科学和临床数据进行严格评估之后采取的，这反映了FDA致力于促进开发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法，以应对对人类健康有严重影响的疾病。

但尽管两款产品的突破被业内高度赞誉，相关的药品生产制造商却未能在经历短暂的辉煌后在此领域气势长虹。近日，先是蓝鸟生物卖身，后又是福泰制药终止基因疗法相关合作。

在首批冲线玩家遭现实毒打，被迫放弃挣扎时，这一赛道的未来又在哪儿？

01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带着疑问，我问DeepSeek：到底什么样的公司适合布局基因编辑疗法？

DeepSeek指出，基因编辑疗法的研发门槛高、周期长、风险高，因此并非所有企业都适合布局该领域。具体而言，初创型公司若想布局基因编辑疗法，则要专注前沿技术，拥有核心技术专利。此外，创始人若为基因编辑领域科学家则更为加分，因为这意味着公司能有更大希望获得融资。大型制药公司资金雄厚，临床开发与商业化经验丰富，可通过收购或合作快速入局，且在其已有的商业化能力加持下，可更快推进疗法上市，覆盖主流市场。此外，AI/计算驱动型公司和CRO/CDMO企业则可依据各自blue优势，分别就靶点筛选、序列优化及规模化生产等方向进行布局。

总结而言，即技术强、资金有保障的公司可以斗胆一试。回答简单粗暴，但从近期两位基因编辑先驱的结局和抉择来看，的确是实在话。

本月21日，蓝鸟宣布，已与凯雷和SK Capital达成最终收购协议，买身价最高仅约1亿美元。（点击查看更多）对于昔日市值高达300亿美元的蓝鸟而言，这无疑是落魄后不得不的贱卖。在宣布卖身时，蓝鸟面临三大困境：1）账上现金不足。据InvestingPro数据，该公司当时EBITDA为负2.6227亿美元。2）投资者信心散了。蓝鸟生物股价已从其2018年巅峰的约3057美元一路跌至不到4美元。3）产品卖不动。其三款基因疗法产品上市后销售额均不温不火，未达到预期水平。此次收购协议公布后，大部分人也认为三款产品大概率不能在2027年12月前达到连续12个月内累计销售额超过6亿美元的条件，协议中提到的“每股6.84美元的或有价值权利”很难被触及。

在蓝鸟卖身消息传开后不久，福泰紧跟其后宣布了结束与Verve Therapeutics（Verve）合作关系的消息。从Verve官网得知，被结束的项目为一项针对肝病的新型体内基因编辑项目。而至于福泰作出合作终止决定的原因，公告指出，这主要是因为开发组合中的优先事项发生变化。这句话背后的无奈与妥协是目前很多Biotech都在面对的，即在融资困难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弃车保帅。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无论是蓝鸟的卖身，还是福泰的断臂，都一定程度上与运营资金有关。二者还是已经有相关产品上市的公司，可想而知该领域其他公司的处境只会更难。

02 基因疗法的春天在哪儿？

过去这几年，整个行业都在经历寒冬，但基因疗法或许更惨，它在北极。

一篇发布在Nature Biotechnology上的文章指出，过去这几年整个细胞与基因疗法（CGT）领域都显著遇冷。

图片来源：Nature Biotechnology

上图中，a图为2020~2024年CGT领域交易情况。可以看到，a图的重要拐点出现在2022年。2022年，交易总金额虽与2021年几乎持平，但总体交易数量显著变少。这意味着单笔交易金额在上涨。从侧面反映出，当时买方出手已经开始相对谨慎，优质资产得到关注。而2023年相较2022年，交易数量有轻微上涨，但交易总金额却几乎砍半。到2024年，无论是交易数量还是总金额均处于低值。

b图为同时间段CGT领域的融资情况。融资数量和融资金额正相关。2022年，融资数量和融资总金额均断崖式下跌。之后情况逐年变差。

2025年的基因疗法会好起来吗？或许不会。就在2月初，STAT News资深遗传学领域记者Jason Mast在采访了75位投资者、高管、分析师和科学家后得出一个结论：The CRISPR companies are not OK。

这里需要简单对基因疗法领域的技术分类做个介绍。目前，基因编辑技术主要分为锌指核酸酶（ZFN）、转录激活因子样效应物核酸酶（TALEN）和CRISPR/Cas9三种（三种技术的优缺点见下）。其中，因设计原理的简便性和成本上的考量等，大部分入局基因疗法的公司倾向于发展CRISPR/Cas9（蓝鸟和福泰的产品都是技术此技术研发，也是该技术领域首批获批上市的产品）。因此，Jason Mast的这篇文章虽只针对做CRISPR技术的公司，但事实上涵盖了该领域大部分公司。

图片来源：前瞻产业研究院

至于基因疗法目前经历的质疑，除此前经常提及的生产过程复杂，昂贵，商业化难的问题外，另一个问题便是技术上的隐藏风险。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是，我们目前对人类基因的探索结果是否是最终真相，而基于目前已有理论基础而建立的基因编辑技术若出现隐藏风险，我们是否有解决办法和能力。FDA曾就福泰的产品开会讨论相关问题，但最终认为风险较小。当时一部分支持产品上市的观点认为，就像医学中的大多数事情一样，都是在用其他并发症来换取主要问题的治疗。

小结

蓝鸟与福泰的案例是多方面因素影响下的结果，并不意味着产品本身疗效的价值，或者整个赛道的潜力。

基因编辑作为直接对生物体遗传物质进行改造的疗法，其研发和突破具有深远影响。有数据显示，全球约7000种罕见病中，80%由单基因突变引起，95%无有效疗法。仅从临床治疗空白的角度看，基因编辑技术，尤其是CRISPR/Cas9技术系统，在治疗这些单基因突变引起的罕见病方面展现了巨大的潜力。

当下，我们看到的是，创新药领域已有暖风过境，不知基因疗法能否等来它的春天？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药时代